「什麼意思?你還打算回守夜人?」魔童的聲音冰冷起來,「你還不明白嗎?在他們的眼中,你根本就不適合當守夜人,他們不會要你的……」
「他們要不要我,不重要,一次不行,我就試兩次,兩次不行就三次……無論如何,我都要進去。」盧寶柚的眼眸中,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堅定。
盧寶柚停下身,深吸了一口氣,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,將左手緩緩放在了漆黑的左眸之上……
「你想做什麼?」魔童的聲音一頓,明顯有些慌張起來。
「我要回守夜人,你……不能回。」
盧寶柚的聲音十分平靜,他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赤紅,與此同時,他的左手指尖,逐漸刺入了自己的眼眶……
潺潺鮮血流淌而下,他的身體因劇痛而顫抖起來。
「你是瘋子嗎?!」魔童驚恐的聲音再度迴響而起,「就為了當上守夜人,你要做到這種地步?!
夠了,夠了!
我知道了!我以後不會再多嘴了!無論我在守夜人里看到什麼,我都會假裝沒看見,絕對不會泄露出去半點信息,我真的……」
刺啦——!
盧寶柚的嘴巴無聲的張開,他佝僂著蹲下身,鮮血順著臉頰流淌而下。
他的左手,死死地握著那枚漆黑的眼球,顫抖著將其從自己的眼眶取下……
盧寶柚僅剩的右眼中,赤紅色的光芒再度亮起,墮天使的神力修補著他的傷口,鮮血也逐漸停滯。
「終於……安靜了。」
他緩緩站起身,將自己的左眼丟在腳下,一步向前踏出,將其踩的粉碎!
盧寶柚抬起頭,滿是血痕的臉上,空洞的左眼緊閉,右眼赤紅如血,他一步一個血腳印,走到那石碑的面前,像是一尊來自地獄的瘋狂惡魔!
「我走了。」
他伸出左手,用那滿是血液的指尖,輕輕點在了石碑表面,留下一道殷紅的血痕。
他喃喃自語,
「你等著,我不會給盧家丟臉的……你能做到的,我也可以。」
他最後看了眼洋房所在的方向,猶豫了片刻之後,沒有選擇回家,而是選擇了另外一條崎嶇坎坷的下山道路,緩慢蹣跚著向下走去……
……
集訓營。
各個方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,林七夜緩緩睜開眼眸,臉上浮現出些許的疲憊之色,低頭看了眼時間。
下午兩點半。
從今天的逃亡訓練開始到現在,已經過了十一個半小時。
這麼長時間的群體護工召喚,加上一直在統籌所有新兵的情況,林七夜已經心力交瘁,簡直比剛跟克萊因境大戰了一場還要累……好在現在剩在場上的新兵只剩下極少部分,基本上不需要他再操心什麼。
林七夜的精神力時刻關注著那幾個僅剩的新兵,眉頭微微上揚。
「這一屆,好苗子不少啊……」
……
「不行了……我真的不行了!丁哥,你等等我……」
蘇哲穿著一身滿是灰塵的新兵服飾,跌跌撞撞的跟在丁崇峰的身後,翻過了一扇門牆之後,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。
滿頭大汗的丁崇峰迴過頭,看了眼地上的蘇哲,「還剩下兩個小時了,再堅持一下……」
「不行,我真的一點都走不動了。」蘇哲氣喘吁吁的擺手,「我跟你不一樣,丁哥你本來就是軍旅出身,身體素質絕佳,我只是一個天天家裡蹲的肥宅,真的別為難我了……」
丁崇峰眉頭一挑,指著不遠處,靈活在各種障礙物間翻滾的少女說道:
「你妹妹也是普通人出身,她都可以,你為什麼不行?」
「那能一樣嗎?」蘇哲忍不住吐槽,「你管專業極限運動愛好者叫普通人?你怕不是對普通人三個字有什麼誤解!她跑酷的路程加起來,都能繞上京市十幾圈了!」
「但她還是你妹妹不是嗎?你這個當哥哥的,一直在妹妹面前表現的這麼弱,不會很掉面子嗎?」丁崇峰幽幽開口。
「……那,那能有什麼辦法?我也不甘心,但我真的不擅長運動啊!」
「對了,你妹妹剛過去的時候,給你比了個中指。」
「……艹!」癱在地上的蘇哲一愣,隨後罵了一句,咬著牙搖搖晃晃的又從地上站了起來,「這小妮子,敢跟她哥比中指?媽的,看不起誰呢……」
看蘇哲又站了起來,丁崇峰的眼中浮現出奸計得逞的神色。
「桀桀桀桀桀……」
陰冷詭異的笑聲從他們的頭頂傳來。
丁崇峰和蘇哲臉色一變,同時抬頭看去,只見高牆之上,一隻猙獰的蜘蛛正冷冷的看著他們,密密麻麻的複眼閃爍著猩紅光芒。
「快跑!!」
丁崇峰話剛一說出口,蘇哲已經慘叫著如離弦之箭般飛射而出,眨眼間就將他落在了後面。
丁崇峰:……
這對兄妹都是怪物!
他忍不住吐槽一句,拔腿就往遠離阿朱的方向跑去,就在這時,一道蛛絲彈射到了他的腳下,黏住了他的腳踝,失重之下,丁崇峰一頭栽倒在地。
糟了!
丁崇峰心裡咯噔一聲。
就在這時,一道敏捷的身影自遠處飛奔而來,一柄匕首劃破空氣,精準的割開了丁崇峰腳下的蛛絲。
一位少女衝到丁崇峰身邊,用力將其從地面拉起,隨後一邊躲避這阿朱的追擊,一邊拖著他飛快向前衝刺。
「你……」丁崇峰尚未從剛剛那一幕中反應過來。
「不用謝,舉手之勞。」那少女回頭看了他一眼,「你叫丁崇峰是吧?摸底考核的時候,我見過你……你的體力還不賴。」
「還好,我本來就是軍伍出身。」丁崇峰調整好身形,與那少女並肩飛奔,「你叫什麼名字?女孩子有這麼好的體力,也不多見。」
「李真真。」少女回答,「算是個資深的守夜人臨時隊員,體力也還行。」
丁崇峰點了點頭,暗自將李真真這個名字記下。
「前面走不了了,又有一隊『神秘』包圍過來了。」一道輕盈的飄在兩人身旁的斷牆上,悄無聲息的與他們同速前進,方沫面不紅氣不喘的說道,「你們跟著我走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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